第267章 救美?

第二百六十七章 救美?

君昊这家伙就耳目一新。

眼下到处是呻吟的人,几具没有拯救价值的尸体倒在地上,轻轻一踩,踩到的不是断肢,就是粘稠的血,如此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,丫鬟打扮的小女生到一点儿都不怕,略微有些气喘地瞪着他,对尸体到视而不见。

就是换了君家专门训练来服侍夫人太太们的女使,见到这个场面,估计也要吓得退避三舍。

君昊喘息了两声,身边的禁军长刀出鞘,弓箭上弦,杀气腾腾,逼到眼前来。

玉荷忍不住向后面缩了缩。

许薇姝四下看了一眼,犹豫了下,不知道该不该出示安王府的令牌。

人这么多,又赶上忠王遇刺,要是让人知道还有安王府的人在此,说不定会引起误会。

她不觉扫了忠王一眼,忠王坐在椅子上,阴沉着脸,不知道在想什么,脸色又青又白,神情抑郁。

此时酒楼里血腥气扑鼻,他居然也没什么反应,一看就知道很习惯这种气氛。

也是,这位王爷可是正正经经参加过战争,上阵杀敌,立下汗马功劳的。

眼下在他看过,估计都是小场面,不值一晒。

其实许薇姝见过忠王几次,但每次相见,都是隔得很远,她的眼力能认出忠王来,那位王爷估计不一定能认出她。

当时相见,无不是盛装打扮,忠王也不可能盯着晚辈的妻子仔细看,寥寥数面,年月也长,如今忍不住到正常得很。

“夫人,得罪了,君某身负皇恩,护卫京城有责,只能先请诸位跟我回衙门走一趟。”

要是仅仅去衙门,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行,反正没去过,许薇姝不介意走一圈。

不过,方容知道恐怕要气死,她也要丢人现眼,哪个王妃闲来无事会去大牢转悠,名声还要不要了。而且一旦进去,你就是清白无辜,恐怕在外人眼里,也清白不起来。万一着了别人的道,再被污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,就当真说不清楚了。

显然,侍卫们也知道主家的心思,齐齐上前一步,摆出杀阵,目露怒色。

许薇姝叹气:“走!”

说完,再不啰嗦,转身就不紧不慢地向楼下退去,君昊一皱眉,也没当真让人射箭,却是一扫身边的桌子,难得还有一桌完完整整的吃食朝着许薇姝的后背飞过去。

大家显然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,竟然玩这等小儿科的把戏,跟小孩子打架似的。

这一桌子饭菜当然打不到自家娘娘,可要是击落,那些汤汤水水的浇个一头一脸……

他们家娘娘绝不能蓬头垢面地出门!

侍卫忙展开斗篷,勉强举起来阻拦,但这家伙确实不是一般人,力道之大,速度之快,侍卫的动作完全跟不上。

君昊脸上露出一丝隐秘的笑意。

他这人向来不喜欢京中贵女,不只是不喜欢,还有一种隐藏极深的厌恶。

但凡有机会让他们丢乖露丑,他绝不介意去做。

与此同时,楼下不远处,袁琦一跃而起,揽着他家主子三下两下就奔上楼,口中低声笑道:“快点儿,这时英雄救美的好时机,老天助你!”

方容被拉得踉踉跄跄,脸色苍白,只有双颊露出一丝红晕。

这回到觉得自家的袁大将军所言有理。

他这么长时间没动静,还不知道娘子生气没生气,这会儿学一把英雄,从天而降!

问题是恐怕来不及了,对方动作太快,一瞬间,方容甚至想他或许应该偷偷溜回王府,若是看见他家王妃狼狈的样子,指不定更没好……

噼里啪啦!

一阵杯盘落地的声响,满楼都静下来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所有人呆呆地抬头看着君昊。

君昊长得好,身材挺拔,一身银色盔甲,擦得油光锃亮,雪白的斗篷干干净净,脸也光洁的很,往那儿一站,就是那类一看便有一点儿洁癖,很爱干净,又矜持娇贵的贵公子。

他进门时,靴子上染了一点儿血迹,也轻轻拿了条雪白的丝帕,擦得干干净净。

但这会儿,一个盛了红烧鱼的盘子整个贴在他面上,粘稠的汤水糊了满脸,眼睛睁不开,汁水滴答滴答地沿着头发滚落,冠也歪歪扭扭。

所有禁军都傻了眼,呆愣地看了自家将军半晌,才猛地低头,死死看着脚面。

连忠王都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,哪怕满心的愁绪,也暂时放在一边,抬起头看过来。

“你……”

君昊整个人都呆滞,好半晌,才一点一点抬起胳膊,拿袖子擦了把脸,可一时间,他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,半晌略有些僵硬的脑袋才转过弯。

刚才是那个看起来娇柔无用的贵妇人动的手,对方手里银光一闪,所有盘子就用比飞过去更快的速度返回,他都反应不及中了招。

君昊的脸本来很清秀,这会儿却也有些扭曲。

他应该是怒气冲天的,奈何这一身汤水,就是有怒气别人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害怕。

许薇姝吐出口气,很无奈地摊了摊手:“抱歉,条件反射!”

“噗嗤!”

宝琴几个丫头忍不住失笑。

“哈哈哈!”袁琦也大笑,“哎呀,这么长时间没见,咱们家王妃又长得如此温柔贤惠,我都快忘了,人家是能三个月逼得飞云贼从良的女中豪杰!”

“袁琦!”

宝琴闻声大喜,扑到楼边就喊,“救命啊,救命啊,袁琦,没看见娘娘让人欺负呢!”

袁琦:“……”

到底谁欺负谁?他到看那个叫君昊的小哥儿一脸快哭的样子。

一群禁军装备齐全,手持弓箭,袁琦也担心他们恼羞成怒,再酿出祸端,便笑道:“袁琦救驾来迟,还请王妃娘娘恕罪!”

他声音清亮,这么一喊,整个酒楼的人都听见了,连忠王也诧异地一扬眉,站起身:“是容哥儿来了?”

方容喘息了几下,整理衣襟,缓步登楼,撩开门帘进去,看见满地的鲜血,也并未流露出惊容,躬身行礼道:“伯父在上,小侄有礼。”

忠王大跨步地迎了几步,挽着他的手高声笑道:“原来是弟妹在呢,哎,你看看,弄得这一团乱,孤王也没有注意。”

他还大大方方向许薇姝赔礼道歉,果然是忠勇无双的王爷样子。

方容和他站在一起,活脱一对好伯侄。

许薇姝心下暗笑,外人看了,谁能看得出就在不久之前,忠王还派人诋毁方容,说他勾结延国,图谋不轨,这可不是什么小罪名,不只是毁人名声,一不小心,恐怕方容真成了犯下叛国罪的孽子。

就那些时日,许薇姝自己都能感觉到阴森寒气,福王府那边都迫不及待地做出和方容关系生疏冷淡的模样,根本就没管许薇姝的死活。

这就是皇家,当面是好伯父,扭头就翻脸无情。

反而是这位君昊,君家的小将军,目中杀气腾腾,方容一露面,怀疑的表情更浓重。

方容也不理他,反正人家是堂堂郡王,论军功,那也只比这人高,谁让人家是王爷来着。

说不理会他,放在哪儿,方容都有礼,一会儿工夫,这位就和忠王客客气气地寒暄完,走到许薇姝面前,长揖到地:“这段时日,王府一应事务,全靠王妃操持,劳烦娘子了。”

许薇姝也客客气气地笑道:“不敢!”

吐出这俩字,她扭头便走。

玉荷连忙抢先一步扶着人。

一群侍卫同时转身,排得整整齐齐,长刀唰一声,一齐归入刀鞘。

同样的表情,同样的动作,利索是很利索,就是方容总觉得脖子发冷。

袁琦:“……王爷,为了您的生命安全,我怎么觉得,您最好还是先在外面躲躲,别回王府为妙。”

“能躲多久?”

方容叹了口气,摊摊手,冲摆出一副好笑表情的忠王叹道,“哎,让伯父看了笑话,实在是小侄的不是。”

忠王也没说什么,打发方容回去:“自家媳妇,哄哄便是,男子汉大丈夫,为国效力,忽略家小,也是没办法。”

这话颇有几分异常的味道,方容只当是好话,高高兴兴地辞别了他这位伯父,下楼骑马,飞驰而去。

安王和安王妃还没回到王府,安王回京之事,已经传扬开了。

和安王妃关系密切的几家,都忍不住道了声阿弥陀佛!

别管这位安王在皇帝那儿还有没有脸面,他总有个郡王的爵位在身。

到是安王回京的消息传入宫里,好些人都等着看皇帝的意思,尤其是义王,更是心思复杂,要是万岁爷当真下定决心要重新恢复前太子的身份……安王就成了一颗好用的棋子。

他们这位父王,从来都让人摸不到头脑。

这些年谁不知道,他是真心想从三哥和他之中选出继任者,连二人的争斗,也有至少百分之五十,是万岁爷挑起来,可几乎是一转眼,身边羽翼被剪除,连争斗都变成他们的大错,简直是争也不是,不争更不行!

外人多多少少分了几分心思在安王身上,这两口子回了王府,却没谈正事儿,先要填饱了男人的胃再说。

许薇姝也不搭理笑眯眯过来搭话的王爷,径直去进了厨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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